“你不听就不听,没必要冲我发火!”
娄晓娥本是好心,被吼了一句心里难受,遂掉下眼泪,感到委屈。
许大茂也意识自己确实失态,于是软了语气,好言相劝。
“我怎么样跟你爸妈没关系,别老是他们说什么,我都得必须按照他们要求去做!”
“再说那东西,你找时间还是搬走吧,院儿里这些人什么德性你知道,你搞这些万一被人看不惯,到时候还扯出一大堆麻烦事儿来。”
三五反历历在目,公私合营本质也是控制和打压资本,现在不兴搞小资情调那一套,有也偷偷憋着!
大杂院人多眼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我,丢了工作,咱俩都得完蛋。”
他不想再多说,借口自己要出去,便离开了这个越来越不想多待的家。
娄晓娥木然的靠墙而站,旁边的留声机里播放着《暴风雨》奏鸣曲第三乐章,她的心随着音律起伏不定,最终归为一片枯寂,再难渗透出一点温暖。
.......
大栅栏,雪茹绸缎铺。
“哟,来得还挺早。”
“姐,你就别挖苦我了。”
到了约定时间,郑家明下班后来此取定做的衣服。
陈雪茹看起来有些哀怨,保持着一贯的阴阳怪气,嘴上不饶人。
“那敢劳烦弟弟你啊,我都想你要再不来,我就得亲自给你送过去呢。”
“我这不是要上班吗,理解万岁。”
“你要上班?我可是打从中午开始就在这儿等你了,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郑家明明白了。
“雪茹姐这是遇着难事儿了,在拿我开涮呢,怎么?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算你小子识趣,姐没白疼你。”
陈雪茹确实心情很烦,不然郑家明来取个衣服,她也不至于亲自来。
“行了,先把衣服拿着,去小酒馆慢慢说。”
“听你的,今天你最大。”
他出示票据,陈雪茹给衣服,两人弄完就直奔小酒馆。
“来二两酒,一碟茴香豆。”
坐台的是孔玉琴,闻言抬起脑袋。
“哟,小郑来了?等会儿哈。”
她态度明显比第一次见面热情很多,很快打好酒,备好菜,还送了一两。
“慧真说的,你来一趟不容易,每次得请你一两酒,算过来的车马费了。”
“慧真姐呢,这得当面谢谢她。”
“嗨,带孩子呢。”
“成,那我不去打扰她了。”
取了酒菜找桌子坐下,陈雪茹转头一看,不禁好奇。
“你这每次都二两酒一碟茴香豆,跟谁学的呀?”
“孔乙己啊。”
“孔什么?”
陈雪茹仔细回想,明白过来,立马笑出声。
“你这人真有意思,尽爱搞这些虚的,是不是喝不起?”
嘴上这样说,她倒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伸手就拿起郑家明打好的酒,对着嘴吨吨直灌。
“好歹给我留点儿.....”
“怕什么?想喝多少,姐今天请你不就得了?”
喝了点儿酒,开始飘了。
陈雪茹酒量不止这么点儿,那简直是海量,但她有心事,想醉,自然很快就有醉意。
郑家明则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