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卫湘察觉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

她看到了那柄剑，想要开口提醒，想要上前阻挡。

可是那柄剑的速度极快，她无论做什么都来不及。

卫湘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鸣，她张着嘴跪在李云升面前，一个劲的摇头。

她恨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提早发现。

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的李云升见卫湘这个样子，生怕她做出傻事。

他很想说，自己死不了。

可是一张嘴，涌出的全是鲜血。

他想要抬起手，可是手指动了动，便再也没有力气了。

而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意识彻底消散。

望着李云升睁着的眼睛，卫湘呆立当场。

在李府，那个人曾经指李云升对她说。

‘从今以后，你的使命就保护他，用生命去保护。’

这句话，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保护他，用生命去保护，用生命……

卫湘的眼睛布满血丝，而后双目变得猩红。

一头灰发长发，由灰转为赤红。

与此同时，她体内气机犹如沸腾一般，一气八百里。

城头上，卫湘夺过一名士兵手中的长枪，一跃而下，径直冲入攻城的敌军之中。

虽然敌军人数众多，但是通过仔细辨别气机，很容易就将普通士卒排除在外。

然后，她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二品高手。

因为，那人背后还背着一个长长的剑鞘，只是剑鞘中却没有了剑。

在她看来，那个剑鞘便犹如黑夜中的明月。

……

此时的石崇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转身发现李云升已经倒在了女帝怀里。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汗毛都扎了起来，冲着城外嘶吼道。

“为李相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重玄门将士的喊杀声，响彻城头。

经过十几天的鏖战，原本士气有些低落，此时再次骤然攀升至顶点。

哪怕敌人如潮水涌上来，他们不仅没有丝毫退缩，反而个个悍不畏死。

而在城外。

敌军的冲杀中，一人一枪，像是一条红色的鱼在逆流而上，直奔耶律元大营。

不过呼吸之间，已经有十几人死在那杆枪下。

可是石崇信知道，这一去，有去无回。

武者气机绵长，可也不是延绵不绝。

在骑兵的不断冲击下，无法换气终究会被耗死。

支呀呀——

重玄门城门缓缓打开，石崇信急忙看向城下。

只见凌左骑马冲了出去，其身后还跟着五千金吾卫骑兵。

石崇信提刀冲着凌左的背影怒吼道。

“凌左，我日你大爷！”

她一个不动领兵打仗的丫头疯也就算了，你一个金吾卫大将军，这个时候能不能主动出击你会不知道吗？

打到现在，京师守军人数也就还剩一万多，你直接带出去五千冲锋。

说什么由自己统一指挥，都是扯淡。

从上到下，有一个听指挥的嘛！

凌左对于石崇信的怒骂充耳不闻，沿着卫湘撕出来的口子，径直冲杀。

其身后金吾卫都是他亲手带出来，此刻主将冲锋在前，他们亦是个个悍不畏死。

一直被迫防守，此刻心中的郁气伴随着杀意全部发泄了出来。

只不过，所有的喊杀声，在姜清影耳中都被屏蔽掉了。

她的眼里，只有倒在自己怀里的李云升，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

她悔恨的心都纠在了一团，以至于无法呼吸。

自己如果不逞强上城头作战，李云升或许就不会来，那他也就不用死了。

大悲无声，她的拳头攥紧，张着嘴却哭不出声来。

只是，泪珠已经一颗一颗打在了李云升的铠甲上。

此刻，有关于李云升的各种回忆齐齐涌上心头。

给她买糖葫芦，陪她放风筝，教她骑马射箭，扶她登上帝位……

最终，这所有的一幕幕同时破碎。

只剩，一具尸体。

“云——”

噗——

姜清影刚一开口，竟喷出一口鲜血。

倒在李云升的怀里，昏死了过去。

【情绪值+1000000】

“陛下！”

石崇信和上官轩然都吓坏了，若是女帝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城还怎么守。

两人同时跑到女帝身旁，上官轩然搭住姜清影的手腕，气机探查。

而后对石崇信说道。

“像是急火攻心。”

“你送陛下休息，这里交给我。”

上官轩然重重点头，抱着昏迷的女帝掠下城头。

石崇信默默地将李云升的尸体拖到了城墙内侧，使其背靠城墙坐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石崇信单膝跪地。

他能有今天的位置，全都是李云升一手提拔上来的。

知遇之恩，此生难报。

“李相，你在这看着，我石崇信一定不会让敌人越过这城墙一步！”

说完，嘶吼着转身冲向了爬上城头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