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了陛下,还想得好吗?太贪心了吧。”
牛仙客总算反应过来,手中的“圣旨”看上去,也的确不好了。
“所以陛下只能把功劳安在裴衡头上,就此强调王潜一案之所以能真凶移位,全都是裴衡和大理寺努力的结果,跟杨铦没有半点关系。呵,这个裴衡,还真是捡了大运!”
李林甫摇了摇头:
“什么大运?只是脑袋还拴在裤腰带上,陛下封裴衡为刑部侍郎,并不代表心里的气撒完了,只不过杨铦是那位的弟弟,杀不得打不得,能怎么办?”
“这一点对于裴衡而言也一样,让他当刑部侍郎,其实是为了让他离杨铦远一点,再敢像这次沆瀣一气,皇帝家的刀快不快?他一定会明白!”
牛仙客放下手中的“圣旨”,斟酌再三,还是上前一步。
“话虽如此,可最难消受美人恩,陛下的心肠终会软的。而王潜一案,虽然依旧扑朔迷离,可只要凶手不是杨铦,对于杨家就是天大的好消息,陛下那边,也该想着如何册封了。”
“到了那时,一日得道,鸡犬升天,杨玄璬和杨锜不足为惧,可要是这个杨铦,长安城还能安生得了?李相,我可是听说,杨铦被裴衡带到刑部大牢以后,所关的牢房,乃是张九龄的。”
李林甫面色一怔,这个消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杨铦和张九龄,住在一起?”
牛仙客就知道自己打听的没有错,对于李林甫而言,整个大唐也就只有陛下和高力士以及张九龄值得他在意了。
“虽然只有一日。”
李林甫的眼睛陡然眯了起来,脑海中想法良多。
“难道这一招,是张九龄教给他的?”
牛仙客眉头微皱,在他的印象中,应该不会。以张九龄的为人,想不出这么损的办法,一人做事一人当。可杨铦这一招,却搭上了很多人。
思及至此,牛仙客骇然的看了一眼李林甫,这两个人,倒有点像!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林甫正琢磨着,然后就看到了牛仙客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过他绞尽脑汁,人再聪明,也不可能跟牛仙客想一块去。
医者难自医,一个道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张九龄的风度,加上他对杨家的态度,没道理帮杨铦,裴左丞要是知道的话,应该也想不通。”
牛仙客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李林甫岂能想不到这些?但关键是牛仙客也不敢说,你的敌人按照你的形状培养了一个你的敌人……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林甫这会儿却笑了起来,这个张子寿还真是有意思,人在牢里还能让他李林甫动脑筋,那就看看吧。
“不想了,当务之急,还是王潜的案子要紧。那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高力士眼皮底下毒杀金吾卫假扮的王潜,我们的陛下,应该很是烦恼。”
牛仙客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当即点头道:
“就是啊李相,在陛下的眼中,长安城这些年一直是风平浪静,就算有事也在他的掌控之下。现如今,这件事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以陛下的性子,这段时间我们可要小心了。”
李林甫无语的看着牛仙客,不过想着小心无大错,也没说啥,只是道:
“你说一个人要是被关在一个地方,始终暗无天日,他会不会疯?”
牛仙客小心翼翼着:
“李相是说杨铦?”
“嗯。”
李林甫微微颔首。
牛仙客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佯装思考,其实也在思考,不是说不想了吗?